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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乡(六) 购香料上岸了(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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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半中天,海风渐起,言问拙搀着温宴先行回房歇息,今晚的宴席倒也算是宾至如归。

甲板上只余楚奚平和任平波对酌,待那二人离去约莫一刻,任平波听到主座的人问:“你观二人如何?”

“寻常人,却有不寻常之处。”

这位温公子言行有节,气质非寻常书生可比,却娶了个男子为妻,若是家道中落,倒也说得通。贫困潦倒娶不起妻的男人,寻个同性兄弟搭伙过日子也是有的。

然而,看小言对这批香料势在必得,想来他们境况未到潦倒地步。

再则,京中大厨和制香师们未能勘破的香料,竟被乡野小子一眼识得,并用之得心应手,言问拙的“神厨师父”显然身世成迷。

任平波有些想不通,他们到底是何身份。

而被言问拙搀回房的温宴,一路上都忧心忡忡地锁着眉。房门一落锁,他便拉着无知无觉的夫郎,将人带到床沿坐着。

少见对方形容严肃,原本表情嘻哈的言问拙有些被唬到,他立马绷直背,双手放在膝上乖乖坐好。

被他的反应逗乐,温宴莞尔一笑,气氛活跃不少。但他仍是眉间轻愁,扶着言问拙的肩膀,四目相视:“拙拙,香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没听你提起呢?”

“啊,我忘记了。”言问拙张了张嘴,想起自己当时还特地向温宴保密“铁板鱿鱼”的做法,自然已是把香料的事抛到脑后了。

他忙将这件事经过同温宴说了一遍,见对方愁容不减,呐呐地小声下来:“对不起,我是一时忘记,不是想瞒着你偷偷买它们的。”

这些香料价格高昂,哪怕任平波给自己半价优惠,所费银子也必不会少。自己已经是成家的人了,大额开支不同伴侣商议便自作主张,温宴若是因此误会,不高兴也是正常的。

原本将得香料的喜悦瞬间化成懊悔。

温宴看着面前耷拉着脑袋的夫郎,知晓对方想岔了。不过拙拙能有这种意识也是好的,他叹了口气摸了摸丧气小猫的毛脑袋,柔声道:“我相信拙拙不是有意想瞒我,只是今天太忙了忘记了。”

“我也有错,若是我能陪着你去伙房,就不需要你再费心记着这件事了。”

丧气小猫仰着脸,满脸不赞同:“相公没错。”他不安地伸着爪子抠抓腿上的布料,艰难地下决定:“不然,我们不买了吧。”

自己把小猫吓着了,温宴将那不安的手握紧,安抚地拍了拍言问拙的手背:“拙拙,我不是生气你忘记同我商议买香料的事情。”

见对方“啊”地抬头,明显一头雾水,他又叹了口气,屈指轻敲了言问拙的脑门一下。

“拙拙有没有想过,任伙长的香料为什么卖不出去?”

“因为价格昂贵呗。”言问拙不假思索。

“嗯,这是其一,还有呢?”

“唔......”他捂着脑门,努力回忆对方从带自己去看香料,到宴席上围观自己使用香料烤制鱿鱼时的种种反应,恍然:“因为没有人会用这些香料?”

任平波是替皇商掌船的船长,当初他既愿意花大价钱买下这些香料,便是笃定靠自己的人脉能将其销出。但这些香料却在他手中滞销已久,京城不缺权贵,唯一的解释便是大庆目前无人见过,也无法准确使用这些香料。

而自己不过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子,编造的拜师故事细想也是漏洞百出。

他的师父需得见识广博通识香料,并恰巧在大雪深山里捡了自己收为徒。短短一月之期,自己便能继承对方毕生研学,并在两年后一眼认出这从未见过实物的异邦香料......

想想就挺离谱的,这种带有神幻色彩的故事,骗骗村民还行。对上楚奚平这种出过海,见识远比常人广博的人物,没有当场追问下去便是对方嘴下留情了。

“相公,那现在怎么办呀。”

言问拙懊恼地锤了下床板,自己太大意了,没想到后世常用的调料,如今竟是个奇珍异物。

温宴没有立即回应,他心疼地包住言问拙的拳头,对着那受到击打而泛红的关节吹了吹。

柔柔的风,带着清凉和些许微润的暖意,打在皮肤上,好似下一秒便要亲上去似的。言问拙抿嘴,忍不住将手往那粉唇跟前怼了怼。

温宴顿了顿,困惑地看向他。某人终于不好意思,唾弃自己思想肮脏,便想缩回手,不想被小相公拉住,一个清凉柔软的吻印在了上面。

“很疼吗?”

无人应答。

温宴抬眼看向明显走神的夫郎,正愣愣地看着二人交握的双手。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十分孟浪,他烫手似地松开,红着脸偏过头去。

自己该道歉吗,总觉得若是道歉了,拙拙反而会生气。

温宴余光扫了眼呆若木鸡的夫郎,哪知对方正抚摸被亲过的地方,一脸痴汉地露出迷之微笑。

更难为情了,怎么自己也忍不住想勾起嘴角呢。

他心念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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