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洞房花烛(开荤了小妈给继子下药后主动脐橙)(1 / 3)
是夜万籁俱寂,偃月高悬。
不速之客步入房中,案上的烛焰随之摇曳,怀儿被楚颐紧紧挡在身后,只露出一只眼睛打量眼前的陌生男子。
怀儿没见过此人,但心里却生出一股奇异的熟悉感,可此人看着又分明不是什么亲切随和的人,周身的森寒气息简直令炎夏为之萧瑟。
爹爹也盯着那个陌生叔叔,脸上神色凝重,他的手像案台上的微弱烛火一般,轻轻地颤着。
“怀儿,你该去睡了。”
半晌,楚颐缓缓开了口,他声音如常,好似只是随意地嘱咐小孩:“夜里蚊蚋多,睡前记得要嬷嬷替你往那只三青鸟玉熏炉上点燃熏香。”
怀儿有些懵懂,他的香炉是莲花瓷炉,元宵节时爹爹送的。祖母房里倒是有一只熏炉雕了神鸟……
孩童敏锐的心觉令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怀儿猛地打了个激灵,心头漫上一些可怖的假设,顿时吓得肝胆生寒,忍不住连声咳嗽起来。
爹爹终于扭头来看他,眼中少有地带着柔和的慈爱。他伸手为怀儿顺了顺气,勉励道:“快去吧。怀儿长大了,不会害怕自己一个人睡觉,对吗?”
怀儿益发确定心里的想法,这个陌生的叔叔神情凶悍,说不定是刺客,爹爹准是暗示他去祖母那里搬救兵。祖母房里的白鹤姐姐,怀儿见过她舞剑,翩若惊鸿,极为厉害。
怀儿耸着肩膀点点头。他、他长大了,他要坚强起来,要救爹爹。
面前的贺君旭就如一座拦路山,怀儿硬撑着发软的双脚,惴惴地走到他身侧,试图绕过他走向房门。
一只粗粝的手指忽然轻戳在他的耳后穴处,怀儿只道耳边微痒,便无知无觉地昏睡在贺君旭臂上。
楚颐终于色变,眼神厉得像一支淬了鸩毒的箭,高声道:“你这杀人魔头,连七岁小儿也不放过?”
贺君旭将怀儿放在左手处托着,右手长剑出鞘。天离剑通体锃亮,剑气炽热霸道,几令月华失色。
“在边关,六七岁的孩提已经晓得为军队作内应,换一把糖豆吃了。”他冷冷说道,“何况,你用他冒充贺家子嗣,从小锦衣玉食,如何脱得了关系?若你在此自缢,我可以不杀他,否则……”
楚颐自然不会自缢。他惜命超过一切,他还有许多金银财宝未享用,还有许多权力荣华未到手,更不提大仇待报,他凭什么要去死?可贺君旭如此手硬心冷……楚颐又怕又恨,几乎把银牙咬碎。
正犹豫之间,余光瞥见剑影烈光一闪,楚颐惊悸近死,猝然喝道:“谁说他不是你贺家血脉!”
贺君旭讥讽地看着他:“我与父亲练的是同种内功心法,他遭功法反噬,体内阳火已尽,绝无可能再与你……你骗得了旁人,骗不了我。”
“谁说他是你父亲的儿子?”
楚颐被逼到绝路,惧极反笑,苍白艳丽的脸上现出妖异的神色。
贺君旭心头忽然掠过一丝不妙的预感,便听见楚颐饱含恶意地说道:
“你父亲娶我冲喜那日,我究竟与谁洞房花烛,贺君旭,你失忆了不成?”
七年前,正值多事之秋。
庆元帝结束中原纷争建立郦朝的翌年,正值民生凋敝,国力虚疲。北方契丹,西边突厥、回鹘却不断迫近国境。
庆元二年二月十二日,白虹贯日。这兵亡之兆在君臣百姓的心头都蒙上一层阴影,而于贺府众人而言,更是愁云惨淡。
他们家里的主心骨,贺大将军,恐怕熬不了几天了。
贺凭安官至大将军,为百将之首,不仅是贺家的主心骨,更是朝廷战事中的主心骨。庆元帝御笔一挥,命天下医者共策良方,然而御医名医游医遍寻,都是连连叹气摇首。
最后又请了国师、钦天监和一群方士,嘀嘀咕咕得了一个结论:其子贺君旭八字甚凶,是煞星坐命,刑克父母,甫一出生就令母难产而亡,如今又致贺大将军沉疴在榻。
但这话不但贺家老少不爱听,天子也愠怒:贺君旭生在军营,自幼就跟着他爹南征北战。如今边境战事一触即发,他就是第一个顶上去打仗的人选。安个不详的名头到未来的将军身上,成什么样子?
天子降怒,一群相士又纷纷改口:原是大将军福缘不够,破解之法也不是没有,所谓“夫妻同命”,若能寻一个命贵而硬的人为贺大将军续弦,或有绝处逢生之转机。
简单说来,就是民间里死马当活马医的法子——冲冲喜呗!
这冲喜之人也煞费了一番心思才找到。一方面是方士们要求的八字太刁钻,另一方面是愿意卖身冲喜的人,多半是家境贫寒,命格穷苦;而命格显贵之人,又往往是王公贵胄,谁愿意去冒守寡一生的风险?
幸而贺氏是战功显赫的世家,京中不乏攀附者,又花了大价钱作聘礼,最终才寻得了一户皇商家中庶出的象蛇郎君。
从小就被议论克死生母的贺君旭素来厌恶那些命格堪舆之说,于是直到贺府上下已经张灯结彩、宾客满门时,贺太夫人才在暖阁向孙子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