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虚假的和平(1 / 3)
沈孝年拐弯抹角地找到了宋启同,彼时,宋启同正躺在擦背室的小床上被搓澡工搓得浑身泛红。沈孝年冲进来看准是他后,一把将他从床上抓了起来:“你快回去找阿文,让他联系曾四爷多带几个人来这里。”
宋启同呆愣地眨巴一下眼睛:“带、带人来澡堂子?”
沈孝年点了一下头:“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人堵门,如果进不来就在楼下等,我要跟程长生开谈判了。”
宋启同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儿,依然云里雾里,但看沈孝年脸色惨白、神色凛然,便立刻点头:“好的。”
沈孝年放开了他,还想说点什么,但能想到的办法实在有限,程长生是什么人,想要在这大流氓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真是难为他沈孝年了!
回更衣室穿好衣服,沈孝年想要找点防身的武器,但只从裤袋里摸到一只打火机。
愁苦地迈出更衣室,他在门口又碰上了抱着膀子的刘七。
刘七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笑,腮帮子上还印着个红印子,是刚才被沈孝年甩了一巴掌。
“怎么?面子这回又找着了?”
沈孝年懒得理他,但心思又一转,偏过头问他:“你是程大爷的手下?”
刘七见他那头发上还滴着水珠,黑眼珠子乌溜溜地从眼角向自己放出冷光,是一种阴鸷鸷的俊俏,一时心里痒痒的,颇想将其推在墙上蹂躏一通。
舔了舔嘴唇,刘七按捺下心中冲动:“没错,这回知道了,还是依旧不打算给我面子?”
沈孝年微扬下巴,给了他一个轻蔑的笑:“刘七爷的面子原来都是靠别人挣来的,有句话怎么说,什么仗人势来着?”
“你!”
沈孝年没心思和他多废话,径自绕开他走去了休息室。
程长生此人虽然面带刀疤、神情冷酷,名声也极为不好,但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十分和气,与沈孝年面对面地坐下了,他一边倒茶一边说道:“贸然请沈老板过来,实在有些失礼,但是请你不要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要跟沈老板随便聊两句。”
沈孝年双手交握在腹部,是个正襟危坐的状态,上半张脸蹙眉下半张脸强笑:“程大爷想要聊什么呢?”
程长生看出他的紧张,笑着道:“你不要这么紧张,先父以前收过你做义子,那我们也可以算作是兄弟。”
沈孝年忙做出惶恐状:“这怎么敢当,当时那件事,唉,是程老爷在酒席宴上多喝了两杯,随口那么一说,在下区区一个小买卖人,哪里配和程大爷称兄道弟。”
“沈老板不必自谦,我听说你对先父有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严重了,是程老爷当时被仇家追杀误入我家后院,那时我娘还在,便为他包扎了伤口,留他住了一晚,仅此而已。”
程长生笑着眯起眼:“误入?那更说明咱们程家与你们沈家有缘啊,沈老板,我现在称呼你一声老弟,你不会介意吧?”
沈孝年头上发热,后脊梁发凉,干笑道:“当然可以,您想怎么称呼都可以。”
程长生将烟斗倒过来磕了磕,将剩余烟灰磕了出去,又给自己续了些烟丝,慢悠悠道:“其实呢,我这个人是很爱交朋友的,我看沈老弟你这个人不错,不如咱们合作一下你看如何?”
沈孝年不由得坐直了些:“怎么合作?”
程长生一边抽烟斗,一边娓娓道来,沈孝年蹙眉聆听,听了半晌,隐约明白过来,原来程长生想要在沈孝年的公司里入股,另外还推举自己名下的货运公司为沈孝年运送货物,并且沿途帮忙保护,以防有土匪盗贼打劫,而那保护费,程长生伸出一对巴掌比了个数目字,是个让沈孝年都忍不住大皱其眉的数字。
沈孝年原来取货的码头是由金树仁手下一个小头目掌管,保护费收得很低,但年前那头目被人窝里斗捅死了,那个地盘后来不知道归了谁,他今年进货还未走过水路,也没有仔细打听那边的消息,如今听程长生这么一说,他心道坏了,这条路线居然落到了程长生的手里。
为了掩饰心中慌乱,沈孝年拿起茶杯啜饮了一小口,思忖着道:“入股自然是可以的,但是程大爷提出的这个保护费的金额,恕在下实在是支付不起,咱们做的都是小本买卖……”
程长生抬手打断了他:“老弟不必谦虚,如果你那个算是小本买卖,那咱们本地一半的富商都是穷鬼了。”
语毕他笑容扩大,好似一只笑面虎一样语调温柔地继续道:“先父生前出手最是阔绰,将家中财产四处播撒,我记得祖父在世时还管他叫散财童子,哈哈哈哈,我知道沈老弟手中有一家当铺,那曾经是我程家的财产,而且日租界里有几条胡同的房子,我想也应该是在老弟你的手里。”
沈孝年无话可说,低头用手搓了搓鼻梁眼角,最终笑叹一声:“程大爷调查的真详尽。”
程长生不置可否:“这些东西,也没个遗嘱或是合同,老爷子说送就送了,这不合理,但我又想着,他肯这样做,必定是对沈老弟非常看重,咱们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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