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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逸仙目送周玉离开,空荡的大房子里再也没有别的动静,他方才确认周玉回了房间。
似乎有意避开周玉,周望昇在这时从他身后踱步过来。
“你怎么想。”徐逸仙嗤笑着。当下无人,他也不想装了。
他的耳朵很灵,听步态也就知道是谁,从不错认。徐逸仙天生就怀着一种游戏人间的心态,看往来过客只觉得可笑不已,他看父子两人,更多的是觉得有趣,言语也就多些逗弄。
周望昇的表情算不上轻松,回道:“好戏看多了容易吃苦头,先生有时间在这里废话,怎么不去道个歉?”
这番话徐逸仙听了一个上午,早就听厌了,他耸耸肩:“我心情好的时候自然能想起来道歉的事,心情不好记性也差,我忘了。”
他说的很坦荡,就像真的忘记事情一样。
“希望只是记性不好。”周望昇语气冷淡。
徐逸仙漠然看着他的眼睛。
现在是白天,金色的眼眸里一道黑色的细线,周望昇又显出他的兽眼。每每提到有关周玉的事,这个龙族都压制不住露出兽眼,一大早就开始用这双眼睛瞪着徐逸仙,拐弯抹角的让他好好道歉。
周望昇的气势很强,又非人族,而是位龙君,但徐逸仙从不怵他,甚至于屡次刺探他的底线,比如坏他的生意,又或者是拿他的寿命作文章,周望昇竟然都能压下火气。他们至今没有流血争斗,大半要归因于周望昇的宽宏大量。
没想到他的软肋竟然是捡回来的儿子……可能不止是他的儿子。
虽然是算命先生,可徐逸仙却不会算命,他修习的是其他术法,龙族和人类的分别他一下子就能看出,甚至能捕捉些记忆片段,也因此能触到一些秘辛。
徐逸仙咧嘴笑了。别人笑的时候或是开怀,或是苦中作乐,但是他笑得却丑陋无比,天生带上恶意,像是吃人的怪物。
他凑近龙族,压低声音嘲讽道:“周望昇,你这么紧张他做什么。是和他干出感情来了?”
“你应当清楚,若不是我与他们姐弟交好,不会留你活口。”那双龙眼狠狠盯着他,“我是和善不假,却远没有和善到圣者的地步。你要是想,我也能给你看看那些对他动过手的家伙下场如何。”
徐逸仙没在怕的,只是退后两步,眯眼看了周望昇,拍手说道:“那我真的要谢谢你。”
周望昇也知道他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又说:“我对毓士洲有恩,他也很重情义。名义上是再招待你几日,至于过些日子,毓士洲要不要陷入左右为难的事态,也就另说。”
利益伙伴之间,有些秘密是瞒不住的,徐毓二人的关系也不是面上那么简单。感情的事复杂,周望昇也没有去掺和的意思,倒是被徐逸仙的态度激得也拿了话来说。
“施恩也要讨些东西回去?”徐逸仙冷脸,“这副吃相倒也难看。”
“你不想他为难,也就没必要乱起争端。”周望昇拿手指点点自己胸口,“毓士洲在你那里什么位置,周玉在我这里就是什么位置。只希望你三思后行,避免招惹恶果。”
说完下了楼梯,像是故意等徐逸仙回话,周望昇走得闲适。
徐逸仙早就不信因果轮回,他未曾见善有善报,也就恣意行事,结果还是被这龙族捏了七寸。
但他是不肯让周望昇占上风的。
“我听说‘鸟之将死,其鸣也哀’……”徐逸仙刻意隐去后面半句,“你不与他人交恶,多少也是因为,大限将至?”
周望昇停在楼梯转角,抓着扶手,说道:“可能也是有这样的缘由。不过我知道徐先生不积口德无非是心中焦躁难安,我倒是能体谅一二。”
“兔死狐悲,倒也是不必。”
“不识好歹,徐先生不要会错了意。”周望昇并未生气,连那双兽眼都变回人类眼睛的样子,慢悠悠离开了。
只有徐逸仙还臭着脸,在原地没有动弹。他什么都要争个上风,这次是半点好处没捞到。
最开始周望昇还会为自己的寿命而难过些,用这些话刺他还有些用处,如今全然不在乎,心都放在他那儿子身上。
人族虽是只有短短百年,但周望昇恰好是龙族里走了坏运的,甚至还没有人类活得那么长久,若不是靠奇珍异宝续命,怕是早就归西了。
宴会上那一眼,徐逸仙就知道周望昇的情况比之前更糟,就算收了这批买来的宝石,也未必能续上多少日子。
徐逸仙虽与周家的两个都合不来,但是想到此处也会生些怜悯。
若说周玉蠢,是不尽然的。可他还是笨了些,笨在不够圆滑。尤其嘴巴没那么伶俐,就容易吃暗亏。
往往是精神十足的出去,回来就憋着气,偏生还无处发泄,周玉说着说着都觉得理亏,总质疑是否自己做错了事。
周望昇教他为人处事不是让他生闷气的,他能让周玉从不敢说话变成敢说话,也有他做不到的地方。比如他人的恶言,周望昇过耳不闻,周玉却容易受打击,久久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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