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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还是个敏感的孩子。这是周玉和他的父亲差别最大也最难以弥补的地方。
刚才徐逸仙有意设了术法,没人听见他们讲了什么。但周玉转身就走,周望昇便知道那不是什么好话。
用父亲的身份给外人施压,让外人对自己的儿子道歉——这儿子还是个成年人,怎么看都觉得是当父亲的控制太过,当儿子的太没用。
而当那个外人是徐逸仙的时候,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徐逸仙是只毒蛇,周玉则是被毒蛇咬了脚后跟的人,是最无辜的受害者。
周玉房门未锁,周望昇还是叩了门再进来。
周玉正坐在他那书桌前发呆,他侧着身,手搭在椅背上。虽然戴了眼镜,但眼睛仍然无神,空茫无落点,也没有神采。
“这段日子见你总不是太开心。”周望昇坐到床上,与周玉相对。
“总是坏事占多。”周玉声音软绵无力,“因此没精打采。”
这是他今天第一次见周望昇。他的父亲没有束头发,穿着也是舒适第一。平常周玉不会多想,可今天,面前的父亲穿着这身见的第一个人是徐逸仙。
看儿子心情不大好,周望昇伸手摸着他的侧脸,给他些安慰。
周玉顺着那只手,望向他的父亲,似乎含有幽怨,问道:“父亲觉得我同他人相比,差了些什么呢?”
“又能有什么比较,什么都不差。你独一无二。”周望昇敢肯定,又是徐逸仙说了些挑拨离间的话,让周玉这副样子。
但这次冤枉的倒是徐逸仙,是周玉自己生出来嫉妒,因此郁郁不欢。
周玉黯然无神,他弄不明白周望昇的意思是不用比较,还是不配比较。心情低落的时候想法也跟着消极,越想越觉得是不配比较,周玉也就心慌起来。
把每件事情单独拎出来清算,就算不得什么,然而这些事情偏偏都堆在一处,压在周玉心上,他也就杯弓蛇影,从各种角落找出自己被厌弃的痕迹。
“父亲说的总是好话。”周玉摇晃着站起来,就着当前姿势,将周望昇推倒在床上。
周玉跨坐在周望昇身上,摁着周望昇的双臂,手心的伤疤恰好贴在手臂内侧。全程周望昇都没有别的动作,任由他在上,按着自己。
明明动作的是周玉,却一脸悲伤表情。
“以下犯上。”周望昇轻声道。
“父亲要是怪我,就尽管打我好了。”
周玉怕痛,怕被打,可被周望昇抽打过那一次之后,周玉以为遭受了厌弃,拿着他房间的钥匙,在手心里用尽力气划下一道伤痕,单方面的用自己的痛楚当作抵罪,扬言以后父亲要是厌弃了他就会有第二道三道。
周望昇实在没法,只能在训他时用戒尺打他手掌,只求最小的伤害。
听他主动提起,周望昇也能知晓他的心情,嘴角露着笑,生怕周玉误解:“我不怪你,怎么这副样子。”
乌黑的头发散落在雪白的床上,周望昇又似羊脂玉般温润,他虽已不是年轻的样貌,但别有风情。越是好的景象,周玉愈发觉得自己不配,更加生起自我厌恶。
用眼睛描摹身下男子的模样,周玉的眼神忽然一变:“父亲有了白头发。”
“本就该有,你当我几岁,又不是和你一般年纪。”这几根白发是新生的,周望昇还没想到他的儿子会这样敏锐。
周望昇又想说上句煞风景的“我是你的父亲”,但他不想再去故意伤周玉的心了。若不是一直望着他,把他放在那翻搅的心中,这些细节又怎么重要。
周玉直觉这并非好兆头,但他什么都不懂,也只是怀疑般说道:“可父亲是龙君。”
“我见你的时候就这般模样,龙也是有老态的。”周望昇一扭手腕,把他拉下来贴近自己,不给周玉再多思考时间。
猛地一拉让周玉的眼镜有些滑落,而他们的距离也用不上这眼镜了。他近视的眼睛足够把他所爱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你在难过些什么。”周望昇问道。
问出口的一刹那,倒有了答案,无非是爱情之事让周玉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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