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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授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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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的兵士各个铠甲精湛,绝非寻常帐下走卒,分列上前将围困凌风卓的滋事者左右押开。

“此地驻城郡守治下不严,九皇子见笑”,从中施施然走进,男人弯腰揖手,仪态严谨,笑容灿然,“小王虚连衡,所幸来的不算太迟。”

“原是平金草原少主”,凌风卓本对虚礼繁节厌烦,此刻却丁点不漏恭谨回礼,“虚连单于安好?”

“若不是我恰巧游历至此,尚不知家父邀九皇子亲至蒲幽城做客”,虚连衡面露歉意,“今早郡守上报,手下都尉延庚在自己营帐中被人割去头颅,死状惨烈,问询后都说昨日与九皇子似有冲突,所以——”

“延都尉死了?”凌风卓惊讶神色浅淡流转,嘴角缓慢微扬,影绰出幸灾乐祸又轻咳一声掩盖过去,目光直视虚连衡,苦笑道,“少主以为,我一介质子初到此地,便能偷营杀人?”

虚连衡再次拱手,面色诚恳道:“小王岂会不分青红皂白?来时路上已着人去核查昨日殿下随侍中无一人离营,而殿下这驿站外,每半个时辰便有三队不同夜访巡查士兵经过,哪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离开,更遑论潜入陌生驻军兵营。”

被押在两边的延庚手下兵士,本来满面愤恨,听罢也不得不认同,对冲动行径流露悔意后怕。

“少主思虑周全,是我小人之心了”,凌风卓面露感激钦佩之色,又略做思忖道,“延都尉恰巧惨死于安置我之后,他对我所做之事,亲见的都是贴身兵随,能有心利用此事,能进出军营重地让延都尉毫无防备,还有今日迫不及待想拿我顶罪,少主容我多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虚连衡重重点头:“言之有理。”当即下令将延庚亲兵暂且收押逐个盘查,那些个亲兵素知漠北所谓盘查,皆是废手断脚的酷烈刑讯,当即跪地求饶大喊冤枉,没几声便被堵嘴拖了下去。

虚连衡走近,离凌风卓不过一臂距离,声音柔缓:“小王向来仰慕祈国国土民风,文人雅士,其中最敬重的,便是名扬天下的武苏四圣阁,殿下母妃玄武阁主,当年亲临此地传授稻米三收的种植之术,方才有我金平部族人丁兴旺,更能在此建蒲幽城。”

凌风卓冷淡一笑:“如此说来,我与此地缘分匪浅,倒是理应前来。”

虚连衡养尊处优的憨直脸上几分无措,视线游移落在凌风卓棱角精细的下巴上,暗红擦伤如同白沙上一抹朱砂印记。

“那个延庚”,虚连衡眉头挤成疙瘩,“到底是对你做了什么?”

凌风卓眼睛垂了垂,淡然道:“小事罢了,不值一提。”

虚连衡到底是漠北人心性,一时也忘了礼仪周全,踱步绕凌风卓转了一圈,之前被拉扯的里衣松散,透出肩锁,臂肘,后颈处多处瘀痕,新伤色浅不细看难以察觉。

待回到凌风卓面前,看见这站着不动的年轻皇子,狭长眼里晃着几分难堪和忍耐,才惊觉自己举止与轻薄无异,不由退后半步,生硬说道:

“扰人清梦已是无礼冒犯,晨霜露寒,九皇子回屋歇息吧,小王改日再来拜访。”

凌风卓松懈了防备,抬手回礼时,一抹淡笑单纯轻灵。

虚连衡看着他抱拳的手,五指修长,骨节干净,手腕并不瘦弱,只是相较整体身量,仍显纤细,让人想握来看看。

虚连衡转身时晃了晃脑袋,把这莫名其妙的念头甩掉。

凌风卓目送他施施然带着精锐部下离去,轻嗤一声,晃步走到最偏那间草屋门前,冲不知何时就倚在门边作壁上观的丁决念伸手:

“看官,给台上戏子些打赏吧?”

丁决念视线落在他掌心,淡漠道:“皇子自比下九流,殿下当真是百无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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