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8)
阵旋绕疾响,才又缠回主人臂间。
一人悄立在屋脊上,冷然道:「索命求偿,应由敝门亲收,不劳鬼王费心!」
阴宿冥还剑于腰,驻马抬头,忽然开口:「你是何人?」那人冷道:「黄帝神君座下、土
神岛四使之一,人称「奎蛇」冷北海便是。」
阴宿冥点头:「好本事!本王记住你了。」遥遥冲漱玉节一颔首,笑道:「宗主座下,果
无虚士!待此间事了,本王再行领教。请。」
群鬼拾起鬼火青灯,簇拥着地狱道的冥主策马而出,转头一阵山风忽来,不只是前头引
路的青蝠血灯笼应声熄灭,就连浮在虚空中的碧磷鬼火也都消失不见,黑暗中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不留,仿佛适才的群鬼尖嚎只是一场骇人噩梦,真假难分。
冷北海跃下房顶,青白的瘦脸上神色淡漠,低着头径朝黄岛诸人处走来,模样极不显眼,
当真是稍一闪神便要错失其所在,若非亲眼目睹,随也料不到方才是此人露了一手「迎风断
手」的绝技,为五帝窟挽回颜面。
杜平川知神君一向不好杀生,凑近何君盼耳边:「此际需好生慰问,切莫寒了家臣之心。」
何君盼「嗯」了一声,若有所思,并未介面。
冷北海走到她跟前,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双手按膝,低道:「小人未得神君的指示,
擅自出手,请神君责罚。」也不看漱、薛二人一眼,仿佛满堂之上,只有何君盼是自己的主
人。漱玉节神色自若,仍是一派优雅,温婉的姣好玉容看不出喜怒,倒是撤入内堂的几名潜
行都女卫忿忿不平,怒上峨眉。
杜平川正盘算如何与宗主交代,浑没料到冷北海竟有这么一着,趋前一扯他衣袖,低声
道:「快快起来!宗主在此,莫要添乱。」冷北海面无表情,竟来个相应不理。
早在岳宸风控制五岛前,漱玉节便饱受「得位不正」的流蜚所苦,各岛在臺面下斗得乌
烟瘴气,才给了外人可乘之机。岳宸风来了之后,漱玉节也拿不出解决的法子,只能带头「忍
辱负重」,像冷北海这样心有不服者,四岛中所在多有。这回伏击耿照一行的任务,就属土神
岛损失最惨,四位敕使之一的曹无断左手成残,一身艺叶废去大半,在五裏铺、龙口渡头折
损的也都是黄岛的人马,身为帝门之主的漱玉节却姗姗来迟。冷北海不满已极,闷了几日,
终于在今晚爆发。
杜平川暗叹:「在这当口,你闹什么意气!」心知劝他不住,面上不动声色,趁宗主一垂
眸,抬头望了薛百胜一眼。
须知岳宸风贪得无厌,别说是十名血统纯正的美貌处女,再献上一百名他也不嫌多。那
红岛的符赤锦,昔日也是从夫守节、规规矩矩的嫁妇,岳宸风硬是用强霸占了她,五帝窟的
一众高手也只能眼巴巴看着,谁也阻止不了。
倘若得罪了漱玉节,难保她不会献出何君盼,做为巩固其宗主宝座的祭品,换取岳宸风
的加倍信赖。虽说此例一开,少主漱琼飞、乃自漱玉节自身都有危险,证诸其过往的厉害手
段,这点却不能不防。
大敌当前,决计不能闪失斗!
这就是杜平川牢牢把持的原则,一贯如此。
只可惜冷北海之心热,便与他鞭梢、脸面的冷厉同样极端,毫无遏抑。
薛百胜垂着稀疏的银眉,正要开口缓颊,忽听一把银铃般的清脆喉音:「你知不知道,自
己错在哪里?」细语喁喁,不紧不慢,竟是何君盼。冷北海一愣,以为神君没听清,又重复
一次:「小人未得神君指示,擅自出手」
「不是这样的。」
见冷北海愕然抬头,何君盼顿了顿,正色道:「你的忠义,毋庸置疑。但你鞭挥鬼王之时,
可有想过万一得手,将会是什么样的局面?」众人闻言一怔,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屏息以
待。
何君盼这才省起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小脸不禁一红,定了定神,细声道:「依我猜想,纵
使失去首脑,集恶道之人也一定不会一哄而散,为了替鬼王报仇,势必奋力反攻;倘若鬼王
侥倖未死,也将拼命还击」
「无论结果如何,紧接下来,必定是一场恶战。」
众人尽皆无语。冷北海口唇微动,却没有说话,只是睁大眼睛,惨白的面色益发青冷。
何君盼道:「鬼王离去之后,我才发现只有宗主、薛公公,还有弦子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连我自己都傻了好久,不知所措。倘若鬼王不幸中你一鞭,恶战骤起,本门最终是赢是输,
又或要牺牲多少人马,实男逆料。这,才是你所犯的最大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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