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264章(2 / 6)

加入书签

镇住风位,隻能我来!”唯恐惊动殷贼,一咬钢牙,欲撤右掌。

岂料才刚动念,腕臂间一阵锥心剧痛,仿佛连着手掌的血筋经络被人一股股抽出体外,簌簌不绝;非惟是痛,更痛得五内翻涌、地转天旋,体内诸元剧烈震荡,似将失形,堪比莲觉寺内重铸剑脉时。然而彼时是汰旧更新,越痛越强,此际却是直堕深渊,万劫不复!

忍耐一向是少年的强项,但这截断术式连结的痛楚,随“撤掌”的念头不断堆迭,偏又不是肉体真有什么伤损,痛苦像没有极限似的,一念间不知反覆累积了多少回;这种程度的疼痛,已与求生的本能产生强烈捍格,难靠意誌强行为之。

耿照在温热的液感中恢复神识,一抹口鼻,指尖挂得血珠连坠,右掌兀自牢牢黏在桩顶,便在失神间,龙桩仍持续榨取体内真气,如非耿照身负碧火、骊珠、蛁血、剑脉等罕世四绝,或许再难苏醒。

中断连结的关键,自始至终都与修为的深浅、肉身的强弱无关,此即聂雨色自信不逊耿照之处。他至今尚未就北麵“风”位,怕是严重低估了此一节的凶险与艰难。

适才莽撞一试,令经脉裏的内息、血气紊乱不堪,虽未至岔走的境地,但也仅一步之遥。聂雨色那厢突然没了声息,料想亦约如是。想到两人居然被自己亲手打下的阵基搞成重伤,荒谬到令耿照直想发笑。

更要命的是,拖引着内力不住往地底钻去的异种巨力——耿照并不知道那就是地气——有越转越强之势,仿佛一匹对着栅门不断嘶蹬人立的野马;再让它转得几转,其力恐将超过血肉之躯所能负荷。即令耿照身负诸般不凡奇遇,毕竟不能与地脉灵气相抗衡。

难怪沐兄一说到他这位二师兄,总忍不住要翻白眼。耿照心想。

将龙庭山的四奇大阵浓缩到四根桩上带着走,隻消四人分占四角便能复现,的确了不起,但这便携四奇阵明显是未经试验的半成品,身为始作俑者的聂二侠非但手眼非凡,遗憾的是连胆子都大过了人理应有的基准……这般危险又充满变数的东西,别说是当作救命的压箱宝了,连拿都不该拿出来,连兴起“试试看好了”的念头都是作死啊!

进退维谷间,山道彼端冒出两条黑影,当先一人叫道:“耿兄弟、二师兄,我等来也!”声音极是熟稔。耿照无力回首,余光一瞥,突然瞠眼:“是沐兄!他怎么来了?”苦于内息紊杂,难以开口。

语声方落,襟风已至脑后,那人倏然止步,袖带逆扬,送来一阵熟悉的熏衣木香,果然是“风云四奇”行四的“丹青一笔”沐云色。

“耿兄弟,你——”见耿照撑地跪落,模样怪异,小移半步才见颔颈披红,登时省悟:“……他受了内伤!”正欲为他推血过宫,身后一人喝止:“老四且慢!没看耿兄弟在布阵么?”浑厚的嗓音充满男子气概,身形几乎遮去头顶大半日光,却是奇宫之主“九曜皇衣”韩雪色。

沐云色关心则乱,此时才注意到阵中的灰色袍影,惊骇交迸:

“是……是那厮!”忙挡在宫主身前。韩、沐二人并未见过殷横野的真麵目,但那毫无特征的身影,伴随槐花小院内惊心动魄的交手,从此深深印上二人心版,一望即知。

韩雪色早早便取出“奇鲮丹”吞服,暗提内元,见困住殷横野之阵渐次消淡,外阵却未完成,肯定是出了什么纰漏;与沐云色交换眼色,两人显然想到了一处,恐殷横野发难,不敢妄动,扬声叫道:“老二!”见血祭阵另一头似伏有一人,却始终未得回应。

沐云色盯着阵中老儒,须臾未离,一边迭声低唤:“耿兄弟,耿兄弟!”韩雪色瞥了单膝跪地的少年一眼,摇头道:“他正全力维持阵基,既开不得口,怕也缓不出手书写交谈。料想那头老二也是一般。”

“那阵快不成啦。”沐云色忧心忡忡。“老贼随时可能脱身……外头这个是什么阵?”

“你也看不出来?”

沐云色麵露惭色。“属下……学艺不精。”

“我和你差不多。”

韩雪色见南北两侧竖着桩,与耿照指缝间露出的暗金木色相若,透着火油木法的炮製痕迹,应该就是阵基了,抱臂沉吟:“看来是以风、虎、云、龙四奇位排布的阵势。奇怪,我没见老二弄过这个……难道是因为阵基太过简单,才须两人以上合力发动么?”

风云四奇各有专精,聂雨色是术法大行家自不待言,沐云色长于丹青,其实最早是从描摹风云峡所藏诸般机关、武器蓝图生出的兴趣。能于逃亡间独力造出繁复精奥的“地母神箭”箭柜,可见造诣不凡。

韩雪色初上龙庭山时,辗转于各係间饱受凌虐,以致经脉受损,再练不得上乘内功;连温饱都未必能够,遑论武功技艺。

直到风云峡出手庇护,韩雪色才保住一条性命,从此发愤图强,内功不成便练外功,风云峡所藏医卜星象、机关丹道等各种杂学,更是宁杀错不放过,一天当三天用,“求知若渴”已不足以形容他下的心血工夫。故韩雪色虽不像聂、沐等有一两门同侪难及的拿手技艺,难得的是样样皆能;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