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 / 2)
原来,这滋味跟他初开神识是完全不同的——初开神识的他仍是一张白纸,整个世界给予他的是无尽的新奇,他对周遭亦是充满探知的渴望;如今醒来却还是要面对那些在他睡前就困扰他的难题,比如林家,比如那个可能回来取血的人,比如林炎。
想到林炎,霍纸腾地坐起,树杈不堪重负地剧烈摇晃起来,把上头两个睡懵的人都给丢下去了。
霍纸反应很快,一把揪住耷拉在树杈上的红色腰带,腰带那一头系在林炎给他买的红风衣上,风衣系在林炎的腰上,他俩就这么面对面挂到了一个树杈上。
林炎眨巴着朦胧的睡眼,傻兮兮地笑。
“阿纸,咱俩上吊都要挂在一根绳上,这得是天大的缘分吧。”
霍纸无语望天,他是不是应该撒开手,让这傻小子摔下去清醒一下?
“阿纸,你可别撒手,我怕疼。”
林炎一边软绵绵地说着,一边像个树袋熊一样四肢扒到霍纸身上,这下好了,霍纸撒手也得一块摔下去。
林炎调皮地踢踏着两条大长腿,把霍纸当成了秋千来回荡。
霍纸的手心快摩擦出火星子了,不想就此出溜下去,他隻得奋起发力拽着腰带往上爬。
“阿纸加油,再加把劲就上去了。”
林炎聒噪得像隻破土而出的知了,霍纸要不是腾不出手非把他拍扁不可。
眼瞅霍纸再往上倒一下就能够到树枝了,林炎坏心又起,四肢并用往下爬了爬,一把扣住霍纸的腰带。
霍纸的脸立马成了绛紫色。
“你撒手。”
林炎不甘心地使劲晃:腰带质量怎这好。
霍纸真想一膝盖顶他脸上,让他去热情亲吻地面。偏偏林炎在他身上挂得牢着呢,他要是真硬踹,那他的裤子也将离他而去。
迅速衡量完自己的处境,霍纸决定忍辱负重先上去,等解决了来取血的人再收拾林炎不迟。
他的指尖触到树杈的同时,身上霍地一轻,紧接着他的人被一股巨力提了上去。
一隻冰凉的手捂在自己的嘴上,霍纸才反应过来那是林炎。
这家伙怎么比猴子还灵巧。
林炎周身阴气尽散,却也没有恢復成活人的阳气。
霍纸瞳孔缩了缩,若不是林炎就在眼前,他会以为这里没有活物。
林炎冷下去的眸子望向林子尽头,霍纸心思一转便已明白,有人来了。
来人谨慎行动极轻,连踩在落叶上的声音都很难捕捉。
霍纸被迫伏在林炎肩头,他很好奇林炎怎么察觉到那人来了的。
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来人走走停停,似在探查树林里是否有人,半晌,那人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四十出头的样子,样貌平平身材瘦小,是个走在街上会被无视的类型。
霍纸瞧着是个生脸,林炎却是眯了下眼睛。霍纸懂他这个表情,林炎认识来人。
只见来人蹑足潜踪来到那滩血近前,贼眉鼠眼左右瞧看,在发现树杈上挂了一块布料之后还很仔细地辨别了边缘撕裂处的痕迹是否为伪造。
林炎嘴角勾起冷笑,抱在霍纸腰上的手臂用上了力道。
霍纸被他抱得紧紧,又没法出声提醒他撒手,隻得屏住呼吸忍着。二人挨得太近,霍纸没有瞧见林炎的冷笑变成了坏心眼得逞的奸笑。
来人似是确认昨晚打扰他的人被血溶了,绕着那滩血走路的步子沉重起来,枯叶被他踩得咯咯直响,伴着他阴狠的笑声格外刺耳。
霍纸以为林炎会跳下去胖揍那人一顿让他闭嘴,没想到林炎直到那人装起血水离去也没动过一下。
林炎放开扣在霍纸腰间的手,霍纸才问:“怎么?”
林炎又恢復成来人露面时的冷峻神色,冷冷道:“他是御家的老三。”
霍纸一惊,御家并非林家这样的世家,而是玄门里的一个门派,近些年分门论派像在拉帮结伙搞邪~教,于是对外宣称是一个家族,取门派里的首字“御”做对外的姓氏,实际在玄门内部仍旧以他们的原名做称呼。
门派内的辈分自是比世家简单明了得多,没有直系旁系,隻分内门外门。外门弟子大多不练修行,常年游走在尘世积累金钱和人脉,遇上麻烦事了御家会帮着解解难,他们定期向御家上供一定数额的钱财,或是干脆替御家打理尘世的生意,这样内门弟子才能静下心来专注修行。
“这个御家老三是内门弟子,论辈分是现在当家人的师叔。你别看他貌若中年,其实他已经一百多岁了。”
霍纸又是一惊,这年头玄门内的修行普遍不如曾经,能活一百多岁已是少数,能显得如此年轻、身手矫健者更是寥寥。不过想想也对,若是没有足够好的修为,又如何能鼓捣出那害人的玩意。
“御家离这远着呢,为何会来这片林子试炼?”霍纸最担心的仍是林家,莫非林家最近遭遇的暗算都是御家所为?
“玄门那么多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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