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 / 3)
披着甲的常将军单膝下跪:“禀陛下,适才地动,臣恐江山殿内有失,进去看过,发现有支小旗折断……”
嘉禧帝皱着眉坐起身:“何处的旗?”
“是……”常将军顿了下,“西北方,万年吉壤之处……”
嘉禧帝心头一跳,旁边孙宦官问:“只有那一支旗?”
常将军不敢抬头,只老实道:“只那一支,其余再无异样。”
说完,他立刻又补充一句:“单臣一人进去看过,此事并无他人知晓。”
江山殿里摆放的是高祖和太宗打江山时制的许多沙盘,大煜开国后,高祖命人将众多沙盘连成一处,制作出整片疆土。那处殿宇平常看守森严,只有当值的羽林将军能去申请钥匙,由两名司匙内侍同去开门,相互监督。而被允许进入江山殿的人,也是屈指可数。
嘉禧帝刚想细问,外头又传来声响,说是去司天台的宦官半路碰到司天台过来的人,现来回禀情况。
孙宦官看看嘉禧帝脸色,见他点头,便出去将人领进来。
司天台来的是个值守的小官,头一次面圣,话都说得不利索:“启、启禀陛、陛下,方才的地动是、是西北边……西北边那颗龙珠坠下了。”
这话一出来,嘉禧帝、孙宦官和常将军都禁不住面露异色。
嘉禧帝强绷着脸,挥手让那小官出去。
他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最终依然心头难安,对还跪着的常将军道:“常卿起来,朕去江山殿看看。”
三人急匆匆地走了。
殿中宫人早在刚才嘉禧帝休息时就全被遣出去,他再带着孙宦官、常将军一走,一时就空了下来。
过得片刻,一只黑猫从梁上顺着柱子奔下,跳到殿内一座没点燃的大香炉上。这香炉专用于燃安神香,一般要到嘉禧帝快安寝时才会点起。
黑猫嘴里叼着一个小布包,低下头用爪子按住布包一边,换成咬住绳结,很快将袋口扯开。它又咬住布包底部,将里面的粉末尽数抖进香炉冒烟的小口中,再用爪子把散在外头的粉末也尽量刮进去。
这样的动作小黑最近天天都做,已经相当熟练。
做完这些,黑猫叼起布包,重新爬回屋顶,从屋顶离开紫宸殿。接下来它会去宫人内侍用的膳房找吃的,沿途还能顺便将布包扔进御花园的池子里。
翌日早朝,殿中气氛一片诡异。
嘉禧帝沉着脸坐在上方,谢煐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众朝臣禀事的声音都轻了几度,没急事的全都紧闭嘴巴,把原本要说的事咽回肚子里再放两天。
大理寺卿冷汗岑岑地站在队列里,等着嘉禧帝点自己名。
昨日晚间已经有小宦官给他传信,让他在早朝上详细说明社稷坛的火后显字是什么把戏。可他哪里知道那是什么把戏?只得紧急和幕僚们商议出一套说辞,也不知能不能应付过去。
煎熬之下,他终于听到上方天子说:“大理寺,社稷坛一事查得如何?”
大理寺卿暗暗吸口气,正要出列应答,突听殿外有奏报:“陛下,华寿县有人到,请求禀报地动事宜。”
所有人顿时微愣。
江山殿的事群臣还不知道,不过司天台的消息已经传开,众人都知是西北边地动。华寿县正在安阳西北,是修嘉禧帝帝陵之处。
地动的事瞒不住,嘉禧帝只能宣人入殿。众人一看,竟是负责修陵的官员亲自来了。
那官员一进殿中倒头便拜:“启奏陛下,昨日吉壤地动,所幸震感不强,未有人员伤亡。只是……”
嘉禧帝原本已有心理准备,听到这却是不安猛增,甚至扶着龙椅站起身追问:“只是什么?”
那官员开始瑟瑟发抖:“只是,上宫正殿墙体开裂……塌了……”
上宫是日后嘉禧帝下葬时的陈棺处。
震感不强,别地都没事,独独上宫塌了?
不说群臣作何感想,嘉禧帝听完只觉脑中嗡的一响,随即全身无力地软倒下去。
旁边的小宦官惊得高呼,手忙脚乱地过去扶。前头孙宦官连忙回身,几步跑到御座前,一边扶人一边喊:“传太医!”
底下群臣乱了一阵,最终在嘉禧帝被抬下去后,也各自散了。
谢煐回到东宫议事殿,薛明芳、张峤、贺兰和都着急地围上来问情况。
待冯万川将殿门关上,谢煐难得露出个笑脸:“婚后迁居的旨意已经下了。”
三人顿时喜笑颜开。
张峤叹道:“殿下果有天佑!那个火后现字的把戏好弄,可臣原本十分担心点火装置会留下痕迹,却不想早一日就正好有道雷劈下来点燃了树!”
他原本的计划是先等皇陵出事,再点火现字。这样有皇陵的事在前,社稷坛旁无故起火现出“崩”字会更让人心慌,探查之人心有畏惧,也更容易漏看残留痕迹。结果一道天火让字早一日现出来,倒是显得天衣无缝了。
薛明芳道:“还得是地动来得最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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