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不要忘记我(1 / 2)
哥哥不要忘记我
暮色渐合,乌鹊倦栖。几点疏星映照着四四方方的咸熙宫,配殿耳房亮起了烛光,一道倩影投映在了纱窗上。
颂茴端着点亮的纱灯走到炕前,将烛台搁在了炕桌,公主,天黑了,歇歇眼睛吧。
赵锦宁手里拿着一块雪白毛皮,她揉了揉发酸的脖子,继续低头缝制,他马上就走了,得赶紧缝好。
不一会儿,毛皮在她手里变成了一副精致的手腕护套,她拿给颂茴,你瞧瞧可还看得过眼?
公主折煞奴婢了,颂茴接过来仔细打量一番,笑着说:奴婢瞧着公主的手艺比针工局的绣娘还好十倍。
也不好赵锦宁叹了口气,比起我阿娘,还差远了。
针黹女红是女孩儿必修的课程,就连公主也不例外,不过,她的手艺不是跟嬷嬷们学的,而是得益于母妃的亲传。
颂茴六岁进宫,至今已有十二年了,宫里大小秘闻也听过不少,她知道这位曾盛宠六宫的林贵妃,曾经是针工局的绣娘,一手苏绣无人能及。
听闻那年针工局裁制夏袍,青衫上绣的一杆墨竹得到了政德帝的喜爱。传召绣娘封赏时,就此见到了花容月貌的佳人,之后林氏荣宠不断,直到生下公主坐上了贵妃位。
颂茴见赵锦宁伤感,忙宽慰几句:贵妃娘娘在天有灵,一定不愿见公主如此伤怀。
嗯,赵锦宁又检查了两只护腕的线头,抬头望望屋内不见李偃,问道:他呢?
颂茴答道:在廊下呢。
赵锦宁拿着护腕出门,走到台阶就看到有叶无花的海棠树下站着个翩翩皎皎的年轻男子。
挺拔的身影,如松似柏。
望着负手而立的李偃,赵锦宁心头莫名一颤,这一幕,好生熟悉,就仿佛她曾经在哪里见过一般。
庭院静静地,脚步再轻踩上枯叶也难免传出声响,李偃等她走近一些,才慢悠悠地转过身,我该走了,再晚一些不好出宫了。
九月海棠无花,她俏生生的站在月色微醺的花枝底下,秀色夺人,可比满树繁花更值得观赏。
这么快赵锦宁语气里带着不舍。
李偃往前迈步,离的她更近了一些,嗯,要走了。
给,她把护腕递到他手里,笑眯眯的眸子弯成了月牙:紧赶着做的,做的不好,哥哥别嫌弃,等日后我再做个更好的给哥哥。
他垂眼看,是一副兔皮护腕,内里还绣了字,仔细一看,是他的字知行。
李偃摩挲着这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娟秀小楷,意外中好似还带了几分欣喜:又给我做什么?不是叫你做个手袖冬天用吗?
哥哥在外头奔波辛苦,我在宫里可以不用的。
赵锦宁观察到他手指有薄茧,猜测他应该常常拿弓射箭,才做了这幅护腕,试探着道:拉弓射箭戴上就不怕会被被箭磨伤了。
李偃沉沉的望着赵锦宁,有劳你费心,我定会好好佩戴。
哥哥和我不必如此客气。她坦然的迎着他目光,哥哥在外一定要多多保重。
李偃收好护腕,又往前走了一步,皂靴几乎要碰到她的绣鞋,他抬起两手轻轻搭在她肩头,弯下腰与她平视,眼里含着几分笑:我不喜欢别人和我有相同的东西,你的这份心意只能对我如此。
月光下,他的眼睛像深不见底的黑潭,眼波荡起,银光浮在澹澹水面,既潋滟生姿,也让人心生忌惮,可听明白了?
不管是心里如何想,表面上赵锦宁总是乖乖巧巧,恬恬静静一张小脸,任谁都挑不出错来,我知道了。
李偃的手绕到她后背,掌握住了纤细腰身,胳膊一揽,她的身体就靠了过来,清朗的语音从头顶传来,不能光知道,还要做到。
赵锦宁被他圈怀里,只能答应一声:好。
这么亲密的相拥,隔着衣衫她都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像小白一样很温暖也很熟悉。
她脸贴在他胸口,扑通扑通听着他平缓又强劲的心跳声,隐隐发觉自己从一开始就不排斥同他亲近
这种熟悉,仿佛雾里看花,若明若昧,她知道在那里却看不真切。
好奇怪她一不小心将疑问呢喃出口。
偏生他耳力极好,嗯?什么奇怪?
赵锦宁暗悔自己失了检点,搪塞道:你的心,跳的好快呀
李偃心头一窒,浑身僵直,就连语气都变得刚硬,只有死人的心不会跳。
他不等她接话,手从她腰身上移开,我走了。
转身往前迈步,果断利索,未有一丝留恋。
赵锦宁急走两步上前,拉住了他的手,知行
他回身看她,赵锦宁曼声道:哥哥,你不要忘记我。
主要是不要忘记承诺,派人送银子进宫
李偃心内微顿,垂下黑睫,牵了牵唇:放心,我会一直记挂着你。
公主。
颂茴拿着披风从廊下走过来,看到两人站在海棠树下依依不舍,她上前不是,退后也不是,只得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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