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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放没有说好,但也没说不好,他只瞥了一眼桌上那瓶粉色的牛奶,脸上的神情看不出是否答应了徐晤的提议。徐晤笑了笑,拿自己的牛奶和他面前的那瓶轻轻碰了碰,两个玻璃瓶撞击后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响声引起了陈放的蹙眉。
不尝尝吗?徐晤声音俏皮,狐狸眼像天上的星子一样闪闪发着光,她也闪闪发光地看着他。
陈放抿起了唇,对着这样明艳的少女,他的眼神动了动,有疑惑,有排斥,也有被吸引。她眼里的光芒都是假的,他无比笃信这一点,可是又无法抗拒地被吸引去了目光,哪怕她虚伪、古怪,可她切切实实地在发光。
陈放走了,在他的思绪快要沦陷于这样耀眼的光芒之前,理智拉回了他的肉体,将他带离了这间破败的快餐店。
徐晤看着他近乎逃避的背影,想了想,拿起桌上那瓶被他冷落的草莓牛奶跟上了他。
陈放,陈放!
依旧是那条熟悉的巷子前,徐晤喊了两遍,陈放才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他隐隐有些不耐烦了,皱起的眉眼似乎在说:你烦不烦?
但又和从前不一样了。从前的陈放会开口骂她,现在的陈放只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抗拒。徐晤是不怕的。
她只是垮下了脸,泄气地说:好吧,我承认她表情有些委屈,还有些害怕,我不止是想和你做朋友,还有个原因,我想找个人陪我一起回家。
徐晤指了指他们身后那条又长又窄的小巷,在夜色底下它像看不见尽头的怪物,张扬着它的爪牙:你知道的,上次那件事。我不敢一个人走这条路了,你能陪我一起吗?她露出哀求的神色,我不会打扰你的,只要跟在你身后就好了!走过这段路,我就能自己回家的!
她的连连保证并没有让陈放动容,他看了一眼那条黑色的巷子,然后看向徐晤。她似乎比之前更瘦了一点,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本该红艳的嘴唇也没有血色。陈放莫名想起刚才她喝牛奶的样子,慢吞吞的,流畅的动作在他的脑袋里被一帧一帧慢放。他能清晰回忆起每一个细节,甚至能评判出草莓牛奶的颜色比她的嘴唇颜色好看太多了。他又想起学校的器材室那条印着小草莓的白色内裤,和白色布料包裹下,徐晤挺翘的屁股、纤细白皙的腿。学校的器材室年代久远,堆杂了各种器材,屋子里充斥着汗味、各种球类的塑胶味可是那一天,小小的屋子却又多了一种甜腻的味道,一种难以被具象表达的味道。
或许是因为八月气温炽热,陈放也突然变得烦躁,可是当他对上徐晤的眼睛时,喉咙里的叱责又卡住了。那双眼睛狡黠却又烂漫,时而露出一种势在必得的情绪,时而又是羞怯的少女心事。
少女心事?陈放嗤笑一声。那是最廉价的东西。
他转身往巷子里走去,徐晤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他没有拒绝,也没像上一次那样警告她不准靠近。他的沉默让徐晤得寸进尺,接下来的几天她都跟着陈放走过这条又长又窄的小巷,她知道陈放不上晚自习,但他会在学校打球,直到晚自习结束学校要关门了他才离开,然后在成明快餐店吃一顿晚饭。
这也是一天中徐晤和陈放唯一相处的时光徐晤单方面认为的相处。不管陈放接不接受她的牛奶,她都会在放学的时候买两瓶装进书包里,而且一定是草莓味的,然后在快餐店内遇见陈放的时候拿给他。即使陈放不喝,她也毫不介意,跟着他的节奏把晚饭吃完。为此她特地省去了中午那一餐,将一天里唯一的主食挪到晚上来吃。
吃完晚饭徐晤会跟着陈放一起离开,只有她知道,两个人的家就隔了一条马路。她很有分寸,走过了那条巷子后她就不再跟着陈放了,用行动证明自己的诚心。
由于这两周他们形影不离的相处,连快餐店的老板都记住了这两个奇怪的学生。他看见徐晤一个人走进店里,笑着问她:小姑娘,今天没和男朋友一起来啊?老板以为两个人是早恋的高中生。虽然是早恋,他却觉得两个小孩儿挺相配的。他是指,气质。在某些时候,两个小孩身上表现出来的、他们都有的、似阴郁似朝气的气质,连他一个成年人都看不明白。
徐晤听见老板的话,将快餐店环视了一圈,店里空荡荡的,只剩一些摆在桌上未收拾的碗碟,并没有看见陈放。
他今天没有来吗?她问老板。
老板也有些懵:没有啊!
徐晤脸色倏然变了,变得有些古怪,她转身就走出了店里。
现在的小孩儿怎么都奇奇怪怪的老板站在打菜的窗口后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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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晤看着眼前无尽的黑色,脑海中那些并不愉快的记忆也被翻出来了。她其实可以选择不走这条巷子,但是万一呢?万一就遇到陈放了呢?她垂下眼,为自己该走哪条路而思考。
这两周的克制接触她觉得已经够了,她不能确定哪一天两家的关系就会被戳破,她要赶在大家都认识对方的家庭成员前,先一步勾引陈放。直觉告诉她,陈放今晚的缺席,是个让两人关系更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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