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七(1 / 3)
穆承雨抱着白猫漫无目的得在白公馆里来回走动,不自觉就走到了他以前居住的阁楼,白猫却像是发现了什麽新大陆,毫无预警得从穆承雨的臂弯里跳了下去,转眼就消失在走廊的角落。
「白果子!」
穆承雨喊了一声没能叫住猫,只能追着他的脚步跟上去,他走过了弯弯绕绕的走廊,很多地方甚至是他以前从来都没有去过的地方,穆承雨最终是在一扇雾面透光的玻璃墙壁前找到了白果子。
白果子端坐在玻璃墙前,匀称得舔着自己的小毛手,一双绿眼睛波澜不兴得望着穆承雨。
穆承雨蹲在猫之前喘匀气息,仰起头来才发现这里是一座透明的花屋,而在白公馆里,会拥有这麽一座精心建造的温室花园,也只有极其喜爱玫瑰花的胡竹夫人了。
「你常常跑来这里吗?」穆承雨叹气着捋了捋猫毛,白果子却立刻用行动回答了他。
白猫从容不迫得往旁边纵身一踏,正好踩在玻璃门的感应器上,自动闸门敞开後,牠就理所当然得走了进去。
「喵。」
胡竹夫人的玫瑰温室,彷佛明晃晃得在门口写着禁止穆承雨进入的字样,穆承雨但凡再三思而後行,就不会莽撞得闯进去,然而白果子又喵了一声,好似在催促他一起进去……
「白果子,待会要是被人发现,你可要有法子带我全身而退……」穆承雨又摸了摸白果子的毛,紧紧跟在白果子的身後,由牠带领着进入玫瑰温室里探险。
白果子熟门熟路得带他绕了一圈园子,显然是常客了,玫瑰花屋的设计意外得很适合猫咪攀爬行走,白果子一会儿蹦上一个台阶,一会儿又跳上另一边藤梯,动作行云流水,堪比拍动作片的技术演员,就这样走走停停的,一人一猫来到了一间独立的控温培育亭。
照理说玫瑰不算是太难育养的植株,这间控温培育亭应该是用来种植其他比较难养活的植物。
控温亭同样是由玻璃墙壁建成,像是一个巨大的玻璃盒子,只不过额外多架设遮阳帘幕以及垂挂的灯泡链,穆承雨原只是好奇得在外头想探一探里面培育的是什麽娇贵的花,没想到这一看,竟让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
温室里并不是什麽稀有又娇气的花种,而是洋桔梗——艾瑞娜绿。
艾瑞娜绿这种花,乍看之下一点都不艳丽,甚是可说是平凡无奇,却让穆承雨想起了小时候。
他母亲需要外出工作,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穆承雨总是会哭,又不敢哭出声音,整张脸都糊满了眼泪。
他母亲就会拿出一块手帕,替他围在脖子上,而那块手帕上的图案,就是艾瑞娜绿,还是他母亲跟他说的。
究竟为什麽,艾瑞娜绿会突兀得出现在胡竹夫人的花园里,胡竹夫人分明是很厌恶他们母子二人的。
「你是怎麽进来的?」一道冰冷的女声从背後打断了穆承雨纷乱的思绪。
胡竹夫人神色漠然得审视着这位明显不被欢迎的不速之客,美艳的脸孔保养得同十年前无异,她身後跟了一位公馆的保镳,似乎只要胡竹一声令下,就会将穆承雨擒拿就范。
穆承雨无可辩驳,抱着跳进他怀里的白猫,低着头苍白得道歉:「非常抱歉。」
胡竹却不纠结在他擅闯温室的原因,而是问道:「既然当初肯走,干嘛又要回来?」
「白先生帮助了我这麽多年,我总是要回来看他的。」穆承雨低头再次道了歉:「如果我让您感到不愉快,真的非常抱歉,我现在就离开。」
「你离不离开,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你说了算。」胡竹漫步踱到了穆承雨面前,漂亮的大眼睛却是看着穆承雨怀里的白猫,似乎习惯性得想去捋猫毛,却又在触摸到猫之前,怕被紮到似的收回了手。
「城儿千方百计才找来的白猫,又花千金万两供养在家里,这东西平常连城儿都爱理不睬,却唯独让你亲近。」
「你呢,倒跟我想的差不多。」胡竹夫人扬起头,露骨得较量着穆承雨回避的视线,唇角甚至勾起了一丝没有温暖的弧度:「十年不见,长标致了,却也更狐媚了,跟你母亲的模样倒是……越来越不像。」
穆承雨听她说完话,没有露出任何表情,拘谨道:「夫人,擅自跑来这里,是我的不对,非常抱歉,我立刻就离开。」
「穆承雨。」出乎意料之外,胡竹夫人竟然用他的名字叫住了他,穆承雨几乎从来都没有听过自己的名字从胡竹夫人的口中说出来过。
「你十六岁的时候,是我把你赶出了白公馆,而在之後,是你自己离开了湘城。」胡竹平静道,美丽的脸庞像是一副冰冷的机器人:「我们其实做的是一样的事情。」
她说完这句话,便不再理会穆承雨,转身走进了控温亭。
胡竹徐徐穿越过四周枝繁叶茂的鲜艳玫瑰,最终驻足在最清淡的洋桔梗花前,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也已经快忘记那个女人,那张病弱的脸庞上,平静又坚毅的眼神。
「喵——」
她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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