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琵琶(戒尺罚坐相对比较剧情向)(1 / 2)
春寒料峭,恍惚间吹来一阵风,却带了梅香。蕙香在东院墙角停下,看外面探进头的白梅,只觉得它比苑里的哪个人都要干净。
学规矩的日子过得快,红着屁股不知觉就过了一天。这么长日子,蕙香还是没抹开面子,自己去脱裤子。江余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叫龟奴每日晨昏日省时都与他加上五戒尺。徐玉又瞧他年纪最大,还叫他夜里关好门窗,别叫那些不老实的人混了进来。
“你。”后面走来一个人,瘦瘦小小,披着桃红色的棉衣,两只手都缩进袖口里。这是云烟,平日里不爱说话。嘴笨手也笨,方才学写字的时候,手掌就挨了不少戒尺。
云烟咬了半边嘴唇,细声细语说,“一会儿要去学琴,你别选琵琶。”
蕙香听了,有几分好笑,便问他为何。
“听说教琵琶的先生严,专打人屁股。”云烟说着话,脸红得就如火烧云一般。
蕙香盯着他看了半晌,瞧他手指绞在一处,便乐了。这般胆小,还来与他说这些,不怕自个儿最后学了琵琶,日日被罚戒尺。不过,蕙香虽这样想,却暗自记下了这份恩情。
可是,奈何天意不由人。最后挑剩下的只有七弦琴和琵琶了,蕙香看了一眼琴,还是抱起琵琶来。
屋子里燃着香,云雾娉娉婷婷,盘旋而上。江余瞅见徐玉笑着进了门,便知道准没好事。
徐玉还没进门,先出了声,“江哥,你猜这回是哪个倒霉蛋跟了你?”
“我可猜不着?”江余落下一子,不去看徐玉,“不过,能把你乐成这样,大概是蕙香。”
江余原说自己不猜,却一猜就着,可是把徐玉气得大闷了一口茶。
“江哥,你都不知道,周先生听说了,胡子简直要翘上天去。谁不晓得这器乐是越小越好教,看蕙香那样子,活脱脱一个书呆子,哪里会是从小学了琴的?”徐玉坐在江余的对面,细细去看那棋局,“上屋抽梯,好棋呀!”
“看懂了就给西边送过去,甭赖在这儿,啥事不干。”江余这才终于舍得抬眼,“对了,和刘先生说一句,蕙香的写字也是我来教。”
吩咐完,江余冲徐玉摆摆手,这是要见新徒弟的意思了。
偏生徐玉还坐在这儿,一点儿没有要走的意思,“魏碑刚劲,可没刘先生的簪花小楷秀气,哪像是小倌儿该写的字?”
江余笑了,想那沈知仪出身史家,落笔就是万载千秋,簪花小楷那样小家子气,哪里承得住千载风霜。不过他这般的心思,哪能与徐玉道,只是扬起衣袖,直赶着徐玉出门。
徐玉不奈,只得走人,临走时还在嘴里嘟嚷,“我就不信他学会了琵琶,你会舍得把他送去那处蹲着。”
蕙香只晓得教琵琶的先生喜欢打人屁股,可被徐玉带到屋子外头,才知道竟然是江余亲自教他。
“江哥人不坏,你好好学,别砸了他的牌子。”徐玉带上门,屋里就只剩下江余和他。
此般情景,蕙香又想起来了初进屋的那一日,只是少了挨打的流云。
他抬首就见江余坐在书案后面,左边一把琵琶,右手边放着戒尺,眸子里含笑看着他。待到蕙香走得近了些,才看见书案上端端正正放了一把焦尾琴。明明是来学琵琶的,却放了两样器乐,一时间倒是叫蕙香摸不准头脑。
“过来弹一首《凤求凰》我听听。”江余瞥了一眼面前的焦尾琴,意思再明显不过。
“我不会。”蕙香瞧见那副焦尾琴,忽得心慌起来,言语间有些支支吾吾。
“乱春苑的规矩,欺上罚多少来着?”江余乔装不知,定定地看着蕙香,左手把玩着焦尾琴上的流苏。“我记得是三十杖。”
蕙香闻言,只得硬着头皮说去准备准备。他先跑去外头,打一瓢水来净了手。又跑进屋里,凑近屋里的小香炉,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顿在原处。
江余看着,有些好笑,原以为面前的人清清白白,看来也并非什么都不晓得。“放心,自个儿屋里用的香,里面哪会放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知晓自己的心思被猜着了,蕙香脸上一红,从香匣子里去了一小块熏香,又点了火燃上。少年人手指纤长白皙,像是一贯拿笔的。手截住袅袅的白烟,香气被分成丝丝缕缕,幽幽荡在屋里。
江余有些看愣了,倒是有几分后悔没叫这双手去弹《广陵散》,铮铮琴音,少年傲气自成一派风骨。不过,这样的风尘之地去弹那般曲子,嵇中散怕不是要气得从地底下窜上来,把乱春苑给拆了。
琴音流转而下,带着几分牵缠。蕙香低头轻拨手下的琴弦,一勾一抹都甚为谨慎。不过,江余倒并不打算细究他弹错了几处,只是听着。
一曲罢,蕙香奉上焦尾琴,见江余递上来琵琶顺手就接着了,学着伎女的模样抱在怀中。结果,刚坐好,胳膊上就挨了一戒尺。江余一个眼神递过来,蕙香吓得将琵琶放回原处。
“我问你,你不选七弦琴,是不是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江余放下戒尺,可是眼神威逼,蕙香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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