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剧情 病蛊(3 / 3)
脉都像是被震断一次一般,痛得他全身发抖。缓了一阵,抬头青着脸朝刘稷笑了一声:“手老抖……拍得痒。”
刘稷握了握拳,却无端觉得冷似的,连带着整个人都微微打着战。他将卢煦池紧紧裹住,感觉自己在抱着一具骨架,只有小腹处微微隆起,老太医说那是五个月的胎儿。
卢煦池双颊深深地凹陷进去,只剩一双黑黢黢的眼睛,镶在一堆骨架上,显得尤为明亮,像是提前燃烧着生命似的。
他微不可闻地对刘稷说道:“师兄,我先去啦。”眼角还涟了点狡黠。
“下头……太孤单了,我带他一起下去。”他艰难地抬了手,指指腹上一小块隆起——那凸起其实很小,但卢煦池太瘦了,就这一块小生命,都像是要压垮一颗枯枝似的。
“那毒……你自己服下了。”刘稷猝然闭眼。此前在树下,他曾递给他一副药粉,本是能逐渐让任羲阙形容枯槁、痛不欲生、衰弱而亡……却被这疯子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一片酸苦之意洇到舌根。刘稷抱着卢煦池,直到那片肩膀锢得自己双臂生痛,才喃喃问道:“为什么?”
卢煦池全身疼得发冷,眼前朦朦胧胧人影交错。他虚弱地笑了一声,牙齿上还沾着些猩红的血迹,这么一笑,倒是带上了些狠意,看上去像是一头饕餮自己骨肉的病兽。
他喘了口气:“职分未尽……有愧于天,地,家,国,师父……也有愧于他。”
刘稷知道他口中的“他”是任羲阙。
嶙峋的双手攀附到刘稷的背上:“我这任务做了一半,倘若此后……西汴冧花开了遍野,就给我摘一束……烧了罢…”呛出的血块堵住鼻腔,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我还挺想回去的……”
说着说着,便沉沉睡去。
刘稷寻了各路名医术士,金银玉帛花费如流水,俸禄没有了便找商人要奉,再不济便从军饷中屙。寻了一路,愈发觉得钱权的可贵,直叫人剥离不去。
立冬前后,终于寻得翰牟境内一位医者。这医者老如枯木,连骨头都蛀泡了一般,支棱出皮肉,森白斑驳地缀在黎色肤面。
卢煦池已经连呼吸都浅淡,人嶙峋得快要融在被褥中,腹部隆成小丘状,皮肉中的凸块每移动一下,他的脸就更缺一分血色。
老者不爱把脉,咧起金牙近身观察卢煦池半晌,便比手画脚对刘稷道,以毒攻毒,以阴抑阳,便还能得救。只是……他一双绿莹莹的眼睛直直盯着刘稷,“此后需得天天夜夜备受淫欲之苦。”
刘稷默然,随后点了点头。
那老者深深看了他一眼,见他神情间不再踌躇,便俯身将黎色肤面支起的惨白枯骨抽出!刘稷看得直作呕,只见那老人像剥简皮一般,将枯骨外侧剥开,从那真空髓缝中抽出一只细若汗毛的玉色蛊虫,随即柴枝一般的双手扳开卢煦池腿间,长长指甲在干涸蚌肉中一划一刺!
卢煦池浑身巨震,猛然倒气,声音如同破风箱一般低哑哀嘶,青白的脸色骤然负气一丝病态的红晕来!
那老者收了蛊,指手画脚对刘稷道:“这靡蛊一种,人便是生在风月之间了。”见刘稷未说话,又比划道:“在我们翰牟,阴阳之子乃是天地至宝,日日承得雨露,方可抑制毒素蔓延,多则几十年无虞。”
“大人,那帮西汴蛮子已经来了,这人……是放还是不放?”门外吵闹声袭来,猛然将刘稷从回忆中拉回。
他压下微微粗喘的气,俯身看了看自己半挺的阴茎,沉声道:“放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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