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天阴之体合该放下廉耻(3 / 3)
罢。”
我也想反驳。
但我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
赫凌云忆起那日远离故土、拜入仙门的农家青年,眼中似乎还映着虎家庄满地斑驳的血色,心中也许还揣着无数的茫然与不安,却已经暗暗下定决心,再不会让类似的悲剧在自己面前重演。
可要阻止悲剧发生,不是只凭嘴皮子便能做到的,妖物难道会放弃它们尖利的牙与爪,而选择以言语同我争锋么?
自然是需要我用自己的血和汗,将刀戈锻得更锐,心性磨得更坚。直到我砍下它们的头颅,就像它们把死去的村人嚼进腹中一般简单,直到我身上溅满它们的鲜血,浓到盖住了来自同类的血腥气。
然而,连早我数十年闻道的崔奉止都只能伤到大妖裸露在外的蛇鳞,更何况只有筑基修为的自己?
但如今就有一条捷径摆在我面前。
“他”在我耳边说,走上去吧,这是天地专门为你开辟的道路,你要顺应造化的安排。
“可这意味着堕落。”
“他”笑音短促:“堕落?一味沉迷于肉欲才叫堕落。你心里仍旧清醒,双修不过是你修道的方式而已,怎能贬作堕落。”
“只因对方修为高深,便随意同他苟合,不如畜生。”
“你觉得自己会这般饥不择食么?”“他”笃定道,“就你这冷淡的性子,若不是对方透露出足够强的意图,你决不会先下手的。所谓‘郎情妾意’,水到渠成。”
“但我现在仍不知何为情爱。”
“光凭你这副皮囊,就能从别人那里汲取无数的恋慕了,何须自己生出情爱?”“他”反问,“难道那些夺了天阴体做炉鼎的邪修,会对炉鼎怀有怜爱之心么?”
“你——”
我。我是天阴之体,在从前或许只能成为一具被邪修作践的法器。
但今日我愿踏上一条从未有人涉足的路,以期扭转这天地乾坤。
赫凌云的眼里渐渐有了一星火光。他朝面前的人伸出手去。
“回来吧。”
他们是浸在日晖中的高山,是一半为明一半为暗的山南山北。
“他”笑着散为浓浓黑雾,顺着仙徒的指尖涌到筋脉里:“你想通了?”
“尚未。不过我的恶念应该被什么东西察觉了。”仙徒叹了口气,“不该放任你现身的。”
赫凌云的脚步声停得有些闷。原来足下的石阶到前方不远处就中断了,若想登至山顶,须得经过一段高峻的峭壁悬崖。
平滑得令人心惊的崖壁,被横缠了一条略有朽烂的栈道,如同一座连结两峰的桥梁。
只这桥梁之下,不是粼粼的清波,而是深不见底的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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